提到东京新宿的大久保公园,很多人脑海里立马浮现的就是“站街”这个词,甚至有人戏称这里是站街的“圣地”。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思考过,明明东京那么大,为何“站街女”却总是扎堆在大久保公园呢?
站街的前世今生
站街,作为一种原始的卖春形式,在日本可以追溯到江户时代。当时,除了吉原等官方认可的游廓之外,还存在一些非公认的“冈场所”,如内藤新宿,也就是现在的新宿一丁目和二丁目一带。这些地方聚集了被称为“夜鹰”的街娼,她们在街头招揽客人,带着他们去附近的廉价旅馆交易。与官方的吉原游廓不同,这些“冈场所”里的“夜鹰”以流动性强、价格低廉为特点。
展开剩余86%到了战后初期,日本政府为防止进驻军士兵对日本女性的性暴力,于1945年8月17日由警视总监坂信弥倡议成立了特殊慰安设施协会,即RAA。RAA是专为盟军士兵设立的官方卖春设施,旨在通过管理卖春来维护社会秩序。
而位于大久保公园附近的“芙蓉馆”是RAA的重要设施之一。这座由藤森作次郎建造的旅馆,最初以藏屋造的优雅风格吸引了大量盟军士兵和日本女性。芙蓉馆不仅提供性服务,还成为部分盟军将校寻找长期情人的地方。
然而,RAA只在1945到1947年短暂存在。而当盟军将校回国后,失去经济依靠的女性往往无法回归正常生活,转而成为街娼。截至1947年,东京的街娼数量高达3万人,全日本六大城市合计4万人。
在失去盟军客户后,这些街娼转向附近的旭町,也就是现在的新宿四丁目继续从事街头卖春。而大久保公园恰好就在旭町的步行范围内,逐渐成为客源聚集的“风评之地”。
昭和后期日本经济腾飞,吸引了大量来自东南亚、南美和欧洲的女性来日打工,这些外籍女性成为当时站街的主力军。大久保公园附近成了她们的活动据点。与此同时,日本本地的熟女街娼也在此活跃,但年轻日本女性相对较少。直到令和初年,新冠疫情的冲击彻底改变了这一格局。
大久保公园西侧的情人酒店一条街
疫情下的“交缘女子”
大久保公园作为令和时代街娼的“圣地”,其兴起与新冠疫情密切相关。2020年疫情导致的经济困境让许多人失去了工作,尤其是风俗业从业者和从事“援助交际”或“爸爸活”的女性。
据相关报道,2020年5月,紧急状态宣言解除后,大久保公园周边开始出现大量年轻日本女性,她们被称为“交缘女子”,以“交缘”(こうえん,源自公园的谐音,意为“结缘”)这一隐语活跃在街头,这些以二十多岁甚至只有十几岁的年轻女性为主的群体,让街娼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年轻化趋势。
“交缘”表面上是说在公园里交涉、结下缘分,但实际上指的就是站街这种交易行为。这些女性中,有因疫情失业的普通女性,也有无法在风俗店或咖啡厅继续工作的从业者。这种现象在2022年后尤为明显,十几岁到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比例激增,甚至出现了“东横kids”以7000到8000日元的低价卖春的现象。
东横kids代表人物雪猫
为什么大久保公园会成为站街的“圣地”呢?除了关键的地理位置,这种“即看即谈即交易”的高效率模式成为吸引大量希望快速赚钱的女性的根本。大久保公园位于新宿歌舞伎町的核心地带,周围遍布情人旅馆,为交易提供了便利的场所。到了晚上,公园附近的护栏旁站满了女性,男性上前交涉后,双方直接前往附近的旅馆。相比正规风俗店,站街不需要面试、不用固定出勤时间,也不用担心收入被店家分成。种种原因下,一个公园里能够有超过60人在同时等待客人,这在过去是很少见的。
对于那些生活困窘而急需现金的女性来说,这种灵活性无疑是巨大的吸引力。但警视厅的调查显示,最常见的原因是为了支持地下偶像或牛郎,其次是为了购买奢侈品或旅游等个人爱好,生活拮据只是第三大动机。报道中就有一位小学教师就因沉迷地下偶像和时尚消费,背负高达300万日元的债务,最终选择站街以规避风俗店需出示身份证明的限制。她在2020年2月开始站街,频繁于每周2-3次从事卖春活动,直至2020年11月和2021年2月两次被捕,最终在2021年9月被开除公职。
取缔与蔓延
此外,疫情期间电视和网络对“交缘女子”的报道吸引了乡下地方女性来东京“淘金”,甚至形成了“站街女性增多—吸引更多男性—更多女性加入”的反馈循环。到了2023年疫情缓和后,大量游客和猎奇者蜂拥而至,使大久保公园一度“旅游化”。
外国游客的涌入进一步推高了人气。尤其是来自中国、菲律宾、印度等亚洲国家的男性,不仅来“看热闹”,还有不少人直接参与交易。一位有五年站街经验的女性提到,外国客户因不会被怀疑是便衣警察而更受欢迎,且常会支付高于行情的费用,这让“交缘女子”更倾向于接待外国客。甚至有专门针对外国游客的非法风俗店在歌舞伎町出现,专门捕捉这些外籍客户。
然而,站街的繁荣也伴随着监管的加强。2024年4月,警方开始对站街女进行更严格的逮捕行动,甚至对仅在街头等待的女性实施抓捕。同年10月至11月,警方展开大规模清扫行动,逮捕了50名女性,其中85%为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年轻人,最年轻的仅16岁。
2025年2月,大久保公园北侧的护栏被拆除,目的是让女性无法倚靠护栏站街,同时加强巡逻力度。这一系列措施让大久保公园的站街人数大幅减少,部分女性转而采取“歩きんぼ”(边走边谈)或“座りんぼ”(坐在店门口)的形式,或者干脆转移到池袋等其他区域。
此外,今年3月,日本政府还通过了风俗营业法修正案,加强了对卖春行为的监管和处罚力度。这些措施虽然有效减少了大久保公园的街娼数量,但也导致了她们向其他区域分散,形成了“打地鼠”式的监管困境。
大久保公园的“交缘女子”,从兴起到衰退不过短短五年,却浓缩了日本街娼的复杂历史。从江户时代到战后再到令和,街娼们面临法律与道德的夹击在社会边缘顽强生存。但是,“站街”不仅是个人选择的结果,更是社会经济困境的缩影。在这座纸醉金迷的都市背后,总有一些人游走在边缘,挣扎于生存与尊严的夹缝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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